「真迹」「ABO」毁约

#8k一发完

#有TA前任设定  真迹A×O

#反正就是别别扭扭的成年人忍不住动了真情的故事!HE就完事了我也不知道我在写啥!qwq(你闭嘴吧





“迹部,”真田弦一郎看着他说,“该回去了。”


夜色浓稠得几乎化不开,真田刚刚说完了这句话自己就有些微微地蹙眉,想着音量是不是轻了些,他有点不太确定站在夜风中的那个人能不能听得清他说的话。


金发的Omega此时此刻正西装革履地立在酒店门厅前的台阶上,俊挺如同一座精雕细琢却毫无生气的希腊雕像,他额前的碎发被风吹的扫过了在夜色里也依然显得白皙的皮肤,和那双天空一般透蓝的眼睛。


“……啊嗯。”


迹部景吾眉毛轻轻一抬,嘴角勾了勾,似是轻笑。然后他抬起脚,一步一步地踏下了台阶。高定的黑色的尖头皮鞋随着他的动作挤出了些皱褶,然后又平复如初。迹部的每个举动都一如他往日一般的儒雅高贵,但现在却不可避免地有些摇摇晃晃,像是要随着晚风消弭在无边的夜色里一般。


真田看着他一步步地向自己走来,却觉得心里有些莫名其妙地发苦。实在是太过于莫名其妙,几乎使得这个面容刚毅的Alpha有那么一瞬的晃神。除了国中期间幸村生了那场大病之外,真田弦一郎自觉还从未有如此容易被情感波动的时候。


等迹部站定在他面前的时候,真田听见了Omega喉中落出了一两声轻笑,嗓音很轻,但现在却显得格外的生动好听。


他觉得自己的眼皮忽地跳了跳。


“真田,这么晚还来接本大爷,真是辛苦你了,啊嗯?”


大少爷抬了抬下巴,无论语气还是动作都称不上是道谢,但是他确确实实是在对真田表达谢意。


迹部看了一眼站在轿车旁边的黑发的Alpha,那双似乎比平常更为剔透的蓝眼睛仅仅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却有些匆匆地躲开,接着迹部伸手就要去拉车门,指尖刚刚绕过了把手时,手腕却被人紧紧握住。


等迹部抬了眼,撞见的就是真田如墨色一般的眸子。


“迹部,你喝酒了。”


听闻这话的Omega微微瞪大双眼,然后低头看了看车身的方向,才反应过来自己开的是驾驶座的门。迹部作势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结果准备好的所有说辞都被真田弦一郎接下来的那一句不能更直白的话捣碎得不成样子。


“你哭了。”


真田说。







迹部景吾可以对天发誓,在那一段绵长而又短暂的国中生涯里,他是真的真的没有对那位总是沉着一张脸、严肃到近乎古板的立海大的副部长动过任何一点点多余的念头。


“除了打练习赛,”迹部想了想,又补充道,“本大爷承认真田确实是个很强的对手,但是……”


“毕竟迹部当时念念不忘的都是青学的手冢国光嘛!”向日岳人兴高采烈地给自己倒酒,“诶,对了,手冢不是马上就要和他那个女朋友结——”


日吉手忙脚乱地把举着酒杯的岳人压回座位捂着嘴,原本有些嘈杂的包厢内渐渐沉静,其余一干人等手上的动作也近乎停滞。宍户和凤小心翼翼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忍足举着刚抹完了酱汁的面包片觉得自己有些牙酸,他悄悄侧过眼睛从平光镜的镜片后瞄了瞄迹部,身处漩涡中心的大少爷此时看起来却安适如常。


迹部沉默了一会儿,端着高脚杯轻轻晃了晃,晃得里面的红酒都开始流转着粼粼的波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喂喂——我说你们是不是也太小心了点?”他的语调倒是显得轻快,“本大爷……也没那么脆弱吧。”


在座的冰帝众人这才或多或少地松了口气,岳人大大咧咧地嚷着我就说嘛迹部才不会这么在乎那座冰山呢,日吉恨不得端着糕点堵上他的嘴。慈郎咬着叉子刚刚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就看见了坐在他对面的忍足侑士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也好,毕竟现在和小景在一起的是真田弦一郎嘛……”忍足撑着下巴看着迹部,而后者正下意识地用手中的餐刀戳弄着瓷盘中的牛排,“过往不提也罢。”


迹部忽然觉得有些头疼,他想着可能是包厢内混杂的信息素或多或少地刺激到了Omega敏感的体质,如此他便随意寻了一个借口就风度翩翩地起身离席。


还真是狼狈啊,迹部想。简直就像逃难似的。


酒店的卫生间装潢精致而宽广,迹部扭开了洗手台前的水阀,掬了一捧凉水洒在自己有些微微发热的脸上,冰冷的水珠跳上了他金色的发尖,然后滚落过睫毛和俊挺的鼻梁,又砸在了大理石材质的水池中,摔得稀碎。


等迹部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了面前的梳洗镜中映出的另一个人的身影。


“忍足?”迹部回过身看着他,眉尖轻轻挑了挑,“你跟着本大爷干嘛?”


“刚刚我已经联系了真田,”忍足浅浅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中的手机,“他马上就来接你了,小景。”


迹部敛了笑容,他看着面前的忍足,那个眼神直直地盯着忍足都开始起鸡皮疙瘩,“嘛……也行吧。”迹部到底是退让了一步,他扯过一旁的纸巾,动作优雅地理净脸上的水珠,“谢谢。”


“小景,你……”忍足禁不住有些蹙眉,“你对真田到底是……”


“啊嗯?真田吗?”迹部听闻这句话,眉目间几乎是有些难以置信,随后浅笑了一声,“行……那你好好地给我听清楚了,忍足侑士。”


迹部顿了一顿。


他湛蓝的眼睛似乎滴着水,声音很低,但说出口的句子语调却有些急促,尾音还有点微微上扬。


“本大爷喜不喜欢他,都和手冢国光无关。”







真田弦一郎此时难得地有些手足无措,他看着面前金发的Omega还有些微微泛红的眼角和几乎要倒竖起来的眉毛,认真地思索着自己刚刚是哪一句话说的不太合适。


好在迹部倒是很快就给了他答案。


“哈?本大爷怎么可能会哭?”Omega双手抱臂交叉于胸前, 清亮的蓝眼睛狠狠地瞪了过去,“有什么好哭的,我刚刚只是——”


“上车吧,迹部。”


真田开口打断了他。


夜风几乎吞没了迹部接下来所有没来得及脱口而出的反驳,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Alpha,这么多年过去了,真田还是比他高出了半个头左右,黑色的发少了往日里那顶深色的警帽压着,现在零零碎碎地挡在额前。他能看得出来,真田似乎是很着急地出门,往常连衬衫扣子都扣的一丝不苟的人,现在甚至有那么一两颗扣错了位。


迹部的喉结滚了滚,他也没再说什么,乖乖地在真田的注视下拉开车门钻进了副驾。等他刚刚伸手把安全带的系扣扯过了胸口的时候,真田已经坐在他的身边发动了车。


“手冢送来了请柬。”他说。


迹部扣好了安全带,侧过眼看着窗外,没有接话。车窗被他开得很低,真田的余光瞥见他的一头金发被夜风吹的很乱。


“邀请了我们,”他补了一句,“是一周后在——”


“真田,”迹部回过头看他,“下次不用来接我了。”


真田握着方向盘没有说话。


“你还在休假,本大爷可不想因为自己破坏你们警察先生寥寥无几的假期……”迹部轻轻闭了闭眼,他往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座椅里,“本来搜查一课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


真田的眼睛看着面前的挡风玻璃,身旁的大少爷可能是因为难得的旧友聚会而有些疲惫,很快就陷入了浅眠,而这个时候他不曾压抑的信息素才浅浅淡淡地漏了出来,玫瑰的香气被夜风一吹就散了,又散的不彻底,隐约地在轿车的车厢内打转徘徊。真田怕迹部着凉,擅自做主地调高了他的车窗。


迹部景吾啊,真田想。


他捏紧了手中的方向盘。


当初迹部刚刚分化为Omega的时候几乎成了大新闻——应该是十五岁左右吧?他还记得那个时候东京的学校几乎都像炸了锅一般,传言甚至还飘到了神奈川的立海大。大家都有些惊异,然而真田当时却用一种连他自己都略感到疑惑的态度非常自然地接受了这件事。


如果是迹部的话……那样极端的光芒,无论第二性别分化为了什么,始终都让他觉得正常不过。


就,因为他是迹部景吾啊,Alpha或者Omega,抑或是Beta,又有什么关系呢?


“真田,去你家。”


车已经停在了迹部的公寓楼下,但是大少爷只是浅浅地半睁了睁眼,然后继续躺得纹丝不动,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


“迹……”


“本大爷不想重复第二遍。”


迹部似乎是有些清醒了,他勾着那双蓝眼睛看着真田,然后翘了翘唇,露出了一个弧度漂亮的浅笑。


“怎么,我们不是还在交往中吗,弦一郎?”







真田最后还是带着迹部回了他家。


说是家,其实也就是他租住的公寓,只不过比大少爷买下的那间公寓要朴实那么两个档次罢了。迹部倒是一副熟门熟路的模样,换好了鞋,从真田的衣柜中翻出了他曾经特地放置在这里的浴衣,转身就踏进浴室锁上了门,徒留真田和深夜流淌了一地的月光面面相觑。


伴随着水流的哗哗声,很快浴室的门已经蒙上了一层水汽,磨砂玻璃根本藏不住Omega的信息素,浅浅淡淡的玫瑰香气就又钻进了真田的鼻腔。


黑发的Alpha轻轻摇了摇头,似乎要把什么多余的念头从脑海里甩走,然而淅淅沥沥的水声几乎像直接倾倒在他的心上一样,砸得他呼吸都有些急促。偶尔间他瞥过了墙上的挂历,真田便想起了曾经迹部第一次来他居所的时候,看见这副挂历,然后回头带了笑意地说他还真是个老年人。


“真田你果然还和以前一样呢,啊嗯?”


彼时也是如此澄澈的一个月夜,发情期的迹部陷落在层层叠叠的被子和床单中间,看起来却比往日里要更加的漂亮。馥郁的花香使得真田几乎觉得自己捧着的是一堆柔软的玫瑰花瓣,只要稍稍用点力气就能把他揉碎。他的鼻尖凑近了迹部侧颈后的腺体,却并没有意料之中的除了浓香之外的其他气息。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对上的就是迹部景吾那双天空一样湿漉漉的蓝眼睛。


“他没有标记我。”


迹部的声音很轻,糅杂了一些夜间特有的清凉。


真田犹豫了许久,还是慢慢把他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吸吮着醉人的玫瑰的芬芳。等他彻彻底底地把自己送进了迹部体内的时候,玫瑰的香气已经浓稠近乎于甜腻,一点一点地漫延纠缠着松木的气息,几乎要渗入他的骨髓。


迹部低喘着气,微微眯着雾气朦胧的双眼,然后露出了一个浅笑。


“真田,”他说,嗓音有些微哑,“我们……在一起吧。”


“好。”


真田答应了。


他本应该拒绝的。


他刚刚过了二十五岁的生日,刚刚升上了搜查一课的警视,风华正茂,正是前途无限好的时候,他本不必也不需要去和这位有过旧交的迹部财阀的世家公子扯上这一层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


……其实他当时就不应该把迹部景吾捡回家。


如若不是那一天晚上刚刚侦破了一个大案子,真田绝对不会应下破案小组看起来就非常荒谬的庆功宴,自然也就不会在他本应该陷入沉睡的时候还在马路边上闲逛,然后就在酒吧门口捡到了那个发情的金发Omega,蓝眼睛下的那一颗泪痣几乎看了一眼就被烙印在了他的心上。


他不应该揽过他的腰,把他从那群前来挑衅的Alpha手里救出来,也不应该带他回家,更不应该……在他带着浅淡的花香吻过来的时候,指尖插入他柔软得如同丝线一般的金发,压着他回吻过去。


浴室的门把手忽然被人从里面扭开,浅短的嘎吱声几乎是瞬间就砸碎了真田的思路。一些来不及被抽风机吸走的水雾漫延到了房间里的木质地板上,迹部套着浴袍,头顶松松地搭着一条毛巾,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跨出了浴室。


“迹部。”真田叫他的名字。


“啊嗯?”迹部抬起头,他正用毛巾擦着还在往下滴着水的发尖,“怎么了?”


真田看着他,Omega现在彻底像是泡过了露水的玫瑰,却又没有惹人怜爱的柔弱,依旧是张扬而又肆意的气势,正如迹部从来不会掩盖自己Omega的体质,那双眼睛单单是流转一下,就会有无数Alpha为他折服。


他从不需要遮掩,迹部景吾怎样都不为过。


“你还喜欢手冢吗?”


真田近乎没头没脑地问。


迹部擦头发的动作猛地一顿,紧接着眉尖就扬了起来,然后紧紧蹙到了一起。那双还带了些水汽的蓝眼睛看着真田,几乎有些不可思议,“真田,你说什么?”


黑发的Alpha近乎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迹部,我觉得我开始真的有些喜欢你了。”


被点到了名字的Omega手里攥着毛巾,发梢的水滴落在肩上和后颈的肌肤上,有的还滚落进了衣领的深处,但此刻他根本想不起来抬手擦一擦发尾。真田弦一郎刚刚说了什么?他说他真的喜欢自己?迹部景吾瞠着水蓝色的眼睛,喉头像滚进了烙铁,烫的他的嗓子几乎说不出任何音节。


“嘿……真田,”他最后缓缓地开口,“我们应该约好了这段关系里不能动感情的吧?你只是负责帮本大爷标——”


“所以,很抱歉,迹部。”真田一步一步向他走来,Alpha的气息渐渐顺着他的脚底攀爬上他细嫩的肌肤,松香锋利而不容拒绝。


“我毁约了。”


真田的语气淡然而又带了些威压。


迹部深深吸了口气,他看了看那双深色的眸子,然后又低低地撇过了眼。


“真田弦一郎,如果你一定要这样……”


他的语调有些轻颤,甚至还有些遗憾。


“那本大爷就只能结束这段关系了。”







“景吾,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迹部手腕一抖,画笔差点在纸上戳出一个洞。


他转过眼对上一旁生着一头鸢紫发色的Alpha,一时间竟不知道从哪发火,怒气在他体内流窜了一番最后还是又落回了他自己心里。


“本大爷没有。”


他闷闷地开口。


“那……”幸村支着下巴,神色明显带上了一抹戏谑,“手冢国光和真田,你到底选哪一个?”


迹部这下是真的把画纸捅出一个窟窿。


“……喂喂,精市,放过本大爷吧。”他有些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画笔,“你应该也知道手冢马上就要和他的女朋友结婚了,既然如此就别再拿我这个前男友开——”


“对呀,手冢马上就要结婚了,”幸村几乎笑弯了眉眼,“所以就只剩我们弦一郎了。”


迹部开始认真地思考他选择来幸村的画室放松自己的这个选项到底能不能真的让他放松。


幸村精市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迹部旁边,一条胳膊搭着画架,垂下眼看着他,“嘛,景吾,其实我们一直有一个说法,”说着,幸村扬起一个微笑,“从一个人画色彩的调色盘里,能大概看出他的水平如何。”


“啊嗯?”迹部也顺着幸村的目光,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调色盘,深的浅的颜料东一块西一块,斑驳陆离而又张牙舞爪,仿佛勾勒出了潜藏在他心底的怪兽。


“颜色要按照明度和冷暖色调放置,从暖到冷,从浅到深。”幸村歪歪头,“比如……群青、钴蓝、湖蓝,你就可以挤到一起。”


他一边说,一边侧了侧身拿过一支还未沾染颜色的新羊毫画笔,轻轻沾了水之后,便压上了迹部手中的调色盘。迹部只觉得手里轻轻一沉,他看着幸村用画笔的毛尖蘸了一点红颜料,转而蹭着深棕色,慢慢地调出了一个极其漂亮的酒红。


“景吾,世间本来就有很多事情谈不上什么……泾渭分明。”


幸村叹了一口气,然后轻声说道,语气竟半是劝慰。


迹部抬了眼看他,目光里沉浮的都是碎浪。


“我知道你怕什么,景吾。”幸村慢悠悠地开口。


他看着迹部,午后的阳光滑过了他浅紫色的瞳仁。


“你怕和弦一郎最后的结局又如同你和手冢国光一样,所以你才在一开始就定下所谓的约定,提醒自己这次不要动心。”


一针见血。


迹部扬扬眉,他放下了手中的调色盘和画笔,翘了翘嘴角,“继续。”他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抬了抬精致漂亮的下巴,示意幸村接着往下说,一副我到要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的模样。


“你怕的是……”


幸村的声音一如往日沉静。


“到最后你自己也会毁约。”







迹部景吾从画室回到自己的公寓以后,时间刚刚过傍晚。他没什么胃口,打开许久都没碰过的冰箱翻了翻,却没看见什么可以即食的食材。直到冷气扑得他有些脸都有些发疼,迹部才伸手关上了冰箱的柜门。


你怕的是,到最后你自己也会毁约。


他想到幸村当时说这句话的模样,神色中带了一丝的玩味,而更多的是认真。


啧,他们立海大的人怎么都这么的——迹部努力在脑海里挑着为数不多的具有概括性质的形容词——严肃?死板?然而这些词汇好像和幸村精市那个整日沉浸在艺术中的画家完全不切合,反而跟那个从初中起就号称黑面神的家伙浑然一体。


其实早些时候他也没有特别注意到真田弦一郎。冰帝毕竟位于东京,迹部横过来竖过去最先都绕不过的就是青春学园,以及,手冢国光。


然而就在他领着冰帝和立海大打过几次交道之后,迹部才恍然发现,真田弦一郎,那个立海大网球部的副部长,是难得地不会另眼相待他Omega的身份的人。就连手冢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偶尔都会碍于他Omega的体质,以身体为由,限制过迹部不能如此如此。可是,真田却不会,他待他始终是一如往日,无论迹部有没有分化。


迹部景吾刚刚分化完成的那段时间里,在世人的眼中,他娇烈而明艳,任何地方都如同一个被打造得趋于完美的艺术品,却单单没有了那些传统观念里Omega应当有的模样。


只有真田弦一郎,那个总是一脸严峻的立海大的副部长,自始至终地都拿他当作迹部景吾。就是迹部景吾而已,而不是什么……有能力又特立独行的Omega。


迹部在心里浅浅地叹了口气。


他走到一旁的酒柜,随意地拿出了两瓶红酒。结果刚站起来,转过身就撞上了一个略有些坚硬的胸膛,等他一抬眼,就看见了那张总是板着脸的面孔。


“真田?”迹部看着面前的Alpha,吓得差点摔了手中的红酒瓶,“你怎么……”他话没说完,就想起来真田手里确实还有着他公寓的钥匙,是当时他在交往一个多星期后塞到真田手里。


“我来看你。”真田直白地说。他的目光在迹部手中的红酒上流连了一下,然后眉头就有些轻蹙,“所以,迹部,你拿红酒当晚饭?”


“……本大爷的事要你管?”迹部扬了扬眉,“而且我们应该已经分开了吧。”


“空腹喝酒对胃不好。”真田的眉毛明显拧成了一团,“你太松懈了,迹部。”


迹部忍不住浅笑出声,他抱着酒瓶,擦着真田的肩走过他,然后有些耀武扬威似地把红酒往餐桌上一放,玻璃瓶底碰到桌面被砸出了清脆的响声。


“所以呢,你来干什么,啊嗯?”迹部没再看他,他在找红酒的开瓶器到底被自己扔在哪里了。


“迹部……我给你带了饭。”真田说。


桌子上没有。


“是我自己做的。”


果盘里没有。


“我听精市说你去过了画室,想来应该还没吃晚饭。”


抽屉里也没有,奇怪了,他上次到底把开瓶器放到哪里去了呢?


“……迹部景吾!”


黑发的Alpha这下明显地有些生气,带了松香的信息素几乎瞬间就席卷过来,把迹部压制在原地。真田将手中的餐盒往桌上一放,就向迹部走了过去,双手带了些力气地将他的肩膀扳过来,使得那双浸透了月光的蓝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


“你今天好好吃饭。”


真田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得很慢。


“等你吃完晚饭,我马上走。”







真田弦一郎结束了坐禅训练的时候,日光已经开始有些刺眼,从几近透明的玻璃窗中,落到了洁净的场地内。


从他那一晚离开迹部的公寓以后算起,已经过了整整三天。


三天了,迹部景吾没有给他打过一通电话,发过一条短信。整个人消失得非常彻底,如同他和真田之间什么事情都还没来得及发生一样。


真田偶尔也会想起那位璀璨无比的大少爷,然后下一瞬间就会在心里狠狠告诫自己不要太松懈了。


你们之间已经结束了,真田对自己说。


是你自己毁的约。


工作日内的道馆几乎能称得上是门可罗雀,真田自然而然也找不到水平相当的训练对象,他只能起身,默默地抽出自己的剑,走到一旁,继续进行着自己曾被迹部少爷称之为“劈稻草”的练习。


只不过,今天真田面对着那一捆被扎起来的稻草,还没有来得及起势,就被道场的工作人员告知,有人特地登门来做他的对手。


真田刚回过头,就看见了站在场地里的人,一身靛蓝布棉质材料的剑道服,手握竹刀,头带护具,身形挺拔,姿势标准。


他逆着阳光,看不太清来人的面容,但是却轻轻翘了翘嘴角。


自然,真田在初中的时候剑道水平就已经是顶尖,如今过了多年,更是炉火纯青。他的对手攻势迅猛而锋利,但却并不沉重,换句话说——没有厚重的基本功做底衬,激起来的都是水面上看似激烈却不中用的水花。


真田抵挡起来几乎是绰绰有余。


他反手接下了对方近乎出其不意的一次进攻,两把竹刃狠狠地撞在了一起,撞出了一声清亮的脆响。


“迹部,果然还是西洋剑更适合你。”


真田难得主动开口挑衅别人。


对面的人似乎有些轻怔,握着剑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僵直,接着手中的竹刀就更加变着花样地向真田袭来,似乎是不服,还掺杂了一些被看破的恼羞成怒。然而如此情况下,所有他原本还能勉强隐藏的破绽,这下几乎是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真田的眼里。


直到竹刀被真田用利落又来不及躲闪的动作挑脱了手,狠狠砸在地上骨碌骨碌滚了两圈,对方才有些不甘不愿地认输。


“看来你的技术又精进了不少,啊嗯?”


迹部扒拉下套在头上的护具,眯了眯眼看着站在他对面的真田。


他有些浅浅地喘着气,剑道毕竟不是他从小握到大的西洋剑。迹部弯下腰,捡起落在地上的竹刀。真田看着他那一头刚刚被护具蹭得有些凌乱的金发松松垮垮地搭在额前,鼻尖也泛出了些细小的汗珠。


“真田,手冢和他那个女朋友的婚礼——”迹部开口道,“一起去吧。”


真田抬眼看着他,迹部笑得一如初中时期地璀璨夺目。窗外的阳光滑过了他的金发,落在真田的眼中几乎让他觉得耀眼得有些无法直视。


然后迹部几乎是扑过去似的,抱住了还有些愣神的真田。


“本大爷也毁约了。”


他轻声说。


真田有些小心翼翼地抱过了他,“迹部景吾……”这个名字他私下在心里默念过了无数次,现在是他第一次,在白日里,坦荡而又不加掩饰地,说给他听。


“我不会让你为了我而哭的。”


那双蓝眼睛听了这话之后有些微微瞪大,很快又笑的渐弯。阳光落了进去,几乎闪着些粼粼的细光。


“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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